"第七次了！"小六子额头抵在监控屏幕上，鼻尖在玻璃上压出白印，"结界又被触发了，可摄像头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杜天手中的扫码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液晶屏上跳动着红色警告：「核心区污染源等级：元婴」。他抬头看向货架间扭曲的空气，紫外线验钞灯在腰间微微发烫。
"不是鬼影。"柳青的剑穗无风自动，"是比鬼更麻烦的东西。"
便利店的白炽灯突然闪烁，冰柜发出嗡鸣。杜天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霜花——在盛夏的午夜。
"无相魔。"扫码枪突然报出这三个字时，杜天差点没接住从货架滚落的罐装可乐。铝罐在落地前诡异地悬停，拉环处渗出黑色黏液。
小六子倒退两步撞上促销堆头："魔渊封印里那些吃灵气的透明怪物？"
"更正。"杜天用扫码枪对准黏液，液晶屏映出他发青的脸，"是正在吃我们结界的透明怪物。"紫外线灯扫过，货架间顿时浮现数十个透明人形，它们的手指正插在结界节点处吮吸。
柳青的剑气劈过最近的无相魔，却像斩过雾气般毫无阻碍。魔物转头"看"向她，没有五官的脸上裂开锯齿状缝隙。
"物理攻击无效？"杜天摸向收银台下的"法宝"陈列盒，"那就试试化学的。"
防伪标签在杜天掌心泛出金光。这些从过期商品上撕下的小贴纸，正在系统改造下重组分子结构。他咬破手指，血珠滴在标签背胶上的瞬间，便利店所有价签同时亮起荧光。
"小六子！把新到的'特惠装驱魔粉'倒进热狗机！"
憨厚的杂役抱起跳跳糖箱子就往后勤区跑，差点被突然伸长的货架通道绊倒。杜天将防伪标签拍在自动门感应器上，整个店铺突然响起超市促销的欢快音乐。
"欢迎光临~全场商品保真防伪~"
第一个无相魔触碰货架的刹那，所有防伪标签突然射出刺目红光。魔物额头被烙上"伪劣产品"的篆体字样，惨叫中现出灰白本体——像被福尔马林泡过的畸形人偶。
"果然。"杜天踩住挣扎的魔物，发现它脖颈挂着青玉吊坠，"丹鼎门的清心佩？"
柳青的剑尖挑起玉佩："难怪能避开结界检测..."
更多魔物在显形符下现出原形。小六子推着喷涌银粉的热狗机冲来，跳跳糖在魔群中炸开彩虹色的灵气火花。杜天趁机将最后一张标签拍在冰柜门上，寒气瞬间凝成"假一赔十"的冰雕盾牌。
"二十秒后失效！"杜天看着扫码枪上倒计时，突然抓住柳青手腕，"剑气能切开玉佩吗？"
白衣女修并指如刀，剑芒闪过时，最近魔物颈间的玉佩应声而裂。那怪物立刻像漏气的气球般干瘪下去，化作地上一滩腥臭黏液。
"全体注意！"杜天跳上收银台大喊，"攻击它们脖子上的——"
话音未落，所有玉佩突然自爆。绿色烟雾中，魔物们融合成三米高的巨大人偶，额头"伪劣产品"的烙印扭曲成"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
冰雕盾牌被巨掌拍碎的瞬间，杜天摸到了裤兜里的小票。那张印着二十年前离职申请的纸条正在发烫，血煞长老的面具碎片图案在纸面若隐若现。
"原来如此..."他突然笑了，转头对柳青眨眼，"记得我说过便利店不打烊的秘密吗？"
巨掌拍下的刹那，杜天将小票塞进扫码枪。整个店铺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牌幽幽亮着。魔物动作凝固了，它脖颈的玉佩开始播放丹鼎门的炼丹影像。
"夜班模式，启动。"
杜天按下"24小时营业"的开关，所有货架突然开始平移重组。魔物脚下出现旋转的促销转盘，头顶垂下"买一送一"的荧光横幅。当它踉跄着抓住生鲜柜时，冷冻鳕鱼突然变成活鱼，一尾巴抽在它烙印未消的额头上。
"现在！"杜天将扫码枪对准玉佩，"扫这个条形码！"
激光划过玉佩的刹那，丹鼎门大殿的全息投影炸开。影像里血煞长老正将某种黑色液体倒入炼丹炉，炉底压着的赫然是魔宗杂役的腰牌。
小六子手中的跳跳糖罐"啪"地掉落："那是...赵总管？"
投影中的赵老四被铁链锁着，胸口插着输液管似的装置。血煞长老转身的瞬间，便利店所有冰柜门同时弹开，冒着寒气的可乐罐滚到魔物脚边。
"看来我们分店被盯上不是偶然。"杜天踢开一罐喷溅的可乐，"有人不想让我们发现——"
魔物的巨掌突然穿透黑暗抓来，杜天侧身闪避时，扫码枪脱手飞向生鲜区。柳青的剑气与银粉热狗同时击中玉佩，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整个促销堆头。
当尘埃落定，便利店已恢复明亮。残存的魔物碎片正被防伪标签灼烧殆尽，唯有几块玉佩残片在收银台前微微发亮。
杜天捡起扫码枪，屏幕上的警告变成了：「发现关联商品：丹鼎门清心佩（伪）x12，是否加入库存？」
他刚要点击确认，突然听见冰柜传来敲击声。三罐可乐自动滚出，在积水地板上拼出箭头，指向后仓新出现的暗门。
"杜师兄..."小六子声音发颤，"咱们店什么时候有地下室的？"
柳青的剑穗无风自动："不是地下室。"她盯着暗门把手上凝固的血迹，"是二十年前被填埋的魔宗旧刑堂。"
扫码枪突然自动打印小票，纸上只有血红的四个字：「永夜营业中」。杜天望向窗外，发现本该天亮的外界，依然沉浸在浓墨般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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