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刑侦支队 - 翌日清晨,暴雨转阴
周毅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白板上新增的线索:锈蚀铁笼的照片、钥匙徽章的特写、玛莎修女的档案照、沈牧年轻时的照片、以及那张七个男孩的合影。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和未眠的焦躁。
“铁笼上的污渍,”法医赵明的声音带着彻夜工作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初步检测,确认是陈旧性人血,混合了至少三个不同个体的DNA,年代久远,降解严重,但…与数据库无匹配。笼子内部有反复挣扎摩擦的痕迹,还有…几枚脱落的乳牙。”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圣恩福利院旧址的教堂地下,藏着刑具般的铁笼和孩子的乳牙。这已不是简单的虐待,而是系统性的折磨。
“玛莎修女,”周毅指着档案照片上那张冰冷的脸,“‘因病离职’后人间蒸发。技术科正在尝试修复福利院当年的部分损毁记录,看能否找到其他工作人员或孩子的下落,尤其是照片上这七个男孩的真实身份。”他目光转向沈念,“沈教授,钥匙徽章?”
沈念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像淬火的刀锋。她将父亲沈牧那枚徽章的物证照片投影出来,与玛莎修女胸前的徽章放大并列。“材质、形状、细微的荆棘花纹,完全一致。这不是装饰品,这是标识,是某个组织的信物。”她调出父亲审讯记录中那段被视为呓语的话:“…玛莎…钥匙…打开门…孩子们…功课…要完成…七…必须完成…”
“钥匙…打开门…”周毅咀嚼着这几个字,“‘门’指什么?‘功课’…就是谋杀?‘完成’…意味着沈牧当年可能没有杀够他‘需要’杀的人数?十二个…不是终点?”
“很可能不是。”沈念的声音冰冷,“我父亲被捕时,现场留下的最后一个标记是字母‘K’。按照他之前的模式,字母表才到一半。他或许是被迫中断了。而现在…”她的目光扫过白板上的数字序列3,5,9,12,7,“有人接过了他的‘功课’,并且,他留下了更明确的指引——数字,指向七宗罪,也指向照片上的编号。他不仅要完成‘七宗罪’的审判,他还要完成我父亲未竟的…‘名单’。”
“所以数字9和12,”一个刑警接口,“很可能是那份更庞大名单上的编号?凶手在按那份名单的顺序杀人,而不仅仅是七宗罪?”
“可能性极大。”沈念点头,“这解释了数字的不连续。凶手的目标,可能远不止七个。”
这推论让会议室的气氛降至冰点。一个拥有明确、庞大猎杀名单的仪式型连环杀手,其威胁远超想象。
“陈松!”周毅猛地想起那个被标记为“懒惰”的潜在目标,“立刻派人,24小时盯死他!他可能是下一个!”
陈松的破旧公寓 - 同日,
下午
陈松的公寓窗户被厚厚的污垢覆盖,只能隐约看到里面晃动的模糊人影。监听设备里传来持续不断的电视噪音和偶尔的咳嗽、酒瓶碰撞声。目标一整天没有出门,只点了一次廉价外卖。他看起来就是一个被生活彻底压垮、沉溺在酒精和麻木中的失败者,完美契合“懒惰”的侧写。然而,周毅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赵明发现的第五起案件纤维差异和伤口瑕疵,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凶手在张伟(傲慢)那里,为什么会出现“失误”?是因为张伟的反抗?还是因为…当时有别的因素干扰了凶手? 那个冲锋衣/神职罩袍纤维的拥有者,是否就在附近?甚至…是否就是公寓里这个看似颓废的陈松?他盯着那扇模糊的窗户,总觉得那后面隐藏着比懒惰更深的东西。
陈松公寓内,
电视屏幕的光映在他毫无生气的脸上。他慢吞吞地拿起那个空安眠药瓶,拧上盖子,随手扔进垃圾桶。动作间,他浑浊的眼珠极其隐蔽地扫过墙角那个伪装成插座的微型摄像头(红灯已熄灭)。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近乎嘲弄的轻哼。他挪到窗边,掀起脏污窗帘的一角,目光精准地投向对面楼某个看似普通的窗户——那里是警方的一个监视点。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无声的、扭曲的笑容,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感。他拿起桌上一个老旧的、屏幕碎裂的按键手机,极其缓慢地按下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没有拨出,只是看着屏幕上那串数字,眼神变得狂热而虔诚。他低声呢喃,声音含混不清:“…种子…已种下…懒惰…是肥沃的土壤…等待…第七日的…收割…” 他佝偻着背,慢慢挪回沙发,将自己再次埋进那片由垃圾和绝望构成的废墟里,仿佛从未动过。
市局技术科 - 傍晚
技术员正在分析,屏幕上是经过复杂算法增强处理的圣恩福利院老照片——那张七个男孩的合影。技术员额头冒汗,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队长,沈教授,有发现!原始底片在7号男孩的衣领下方,有一个非常非常淡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或者…烫过!” 图像被进一步放大锐化。一个模糊但依稀可辨的图案显现出来——一个微缩的、线条简单的钥匙形状! 与玛莎修女和沈牧的徽章图案核心元素一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