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拂过雷霆守护局走廊冰凉的合金墙壁,金属特有的微涩气息混合着熟悉的能量循环液味道涌入鼻腔。
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脚下每一步都踏得无比真实,贪婪地感受着这方宇宙熟悉的重力和能量场。
劫后余生的庆幸像暖流包裹着心脏,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淀下来的疲惫。
路过指挥中心敞开的巨大门扉,几乎是本能地,我放轻了脚步,探头望去。
那个银色的、笔挺如标枪的身影依旧伫立在巨大的星图投影前。猩红的电子眼以恒定的频率闪烁着冰冷的红光,专注地扫过数个悬浮光屏上瀑布般流淌的数据流。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偶尔响起,下达着简洁精准的指令。一切似乎与我离开前并无二致,连空气中弥漫的机油和能量过载的微焦气息都一模一样。
将军….
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又带着薄茧的机械手轻轻攥了一下,酸酸胀胀的。我深吸一口气,没有像往常那样咋咋呼呼地冲进去,而是放轻脚步,像只归巢的猫,悄无声息地溜到他身后不远处的控制台旁,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靠着。
他没有回头。猩红的电子眼依旧锁定在光屏上,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但我就是知道,在我踏入这扇门,甚至在我靠近指挥中心时,他核心处理器里那个最高优先级的监控模块,一定就已经捕捉到了我的生命信号和能量特征。
沉默在巨大的空间里流淌,只有仪器低鸣和电子音。他不问。一个字都不问。
不问我在那个光怪陆离的平行世界里经历了什么,不问那些“未知的任务”有多艰难,不问我是怎样伤痕累累地挣扎着找到归途……
他猩红的电子眼扫过我时,那稳定闪烁的红光似乎比平时柔和了极其细微的一度,扫描的深度也似乎……多停留了那么零点几秒。
他的关心,是下意识的,是无声的,是刻在钢铁逻辑核心最深处的程序。
他会在我靠在控制台边,无意识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太阳穴时,冰冷的电子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他自己的指令下达:“A3区能量节点波动异常。无名,调取AX-7扇区三小时前引力波数据,交叉比对。”
一份标记着“AX-7扇区引力波监测报告(近三小时)”的光屏立刻在我手边的控制台上亮起。
不是什么紧急任务。只是给我找点事做,让我别傻站着发呆,或者……别去回想。
他会在我盯着他处理公务的背影,思绪有些飘远时,头也不回地抛过来一句:“B7通道清洁机器人出现路径逻辑冲突。去修正。参数标准参照数据库Q-173。”
一个维修工具包和操作指南被一个小型运输机器人精准地送到我脚边。
不是真的需要我修机器人。只是让我动起来,别沉浸在那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里。
他会在午餐时间,我习惯性地溜达到指挥中心门口张望时,正好“结束”一段冗长的通讯。他转过身,猩红的电子眼扫过我,冰冷的语调毫无波澜:“能量补充剂储备过量。编号S-774型,有效期临近。处理掉。”
然后,一小盒我最喜欢的、甜度超高、能量充沛的彩色能量糖豆,被一个机械臂“恰好”放在了我常坐的那个控制台角落。
不是真的过期。是他记得。
这些细小的、无声的举动,像一颗颗温热的能量石,熨帖着我穿越两个世界后疲惫不堪的灵魂。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有力量。
心里那点沉甸甸的东西,似乎被这无声的温柔融化了一些。我拿起那盒糖豆,剥开一颗塞进嘴里,熟悉的甜味在舌尖炸开,带着一丝微弱的电流感。
我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看向那些复杂的光屏数据流,虽然大部分都看不懂。
“将军,” 我咽下糖豆,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松和依赖,“我在那边……也见到‘你’了。”
迪恩将军敲击虚拟键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猩红的电子眼依旧直视着前方光屏,但侧面的接收器似乎微微偏转了一个角度。
“哦?”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听不出情绪。
“嗯,” 我点点头,又剥了一颗糖豆,“那个世界的迪恩将军啊…跟您这儿,硬件配置看着差不多。”
我指了指他那身标志性的银色装甲,“也是冷冰冰的,处理事情快狠准,逻辑强得吓人。”
猩红的电子眼似乎闪烁了一下。
“就是…” 我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眼睛颜色不一样。那个将军的电子眼,是青蓝色的。啧,别说,还挺酷,跟冻了万年的寒冰似的。”
迪恩将军没有回应,但我似乎能感觉到他核心处理器运算速度加快带来的细微嗡鸣。
“不过嘛…” 我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点无奈又有点怀念,“性格嘛…跟您这儿是差不多,轴得要命,认死理。就是对我不太友好。”
我撇撇嘴,想起在那个世界被青蓝色电子眼追着扫描、被冰冷电子音警告、甚至差点被“清除”的经历,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毕竟我在那边,可是个‘不稳定因素’,经常坏他的‘好事’呢…好几次差点被他当成故障零件给拆了重组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