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烤串屋的铁皮屋顶漏着晨光，林羽蹲在烤架前翻动新运来的碳块，孜然罐在围裙口袋里叮当作响。昨晚从混沌夹缝带回的时光苔藓被小心地种在废弃的泡菜坛里，荧光在叶片间流转，像极了母亲生前总爱别在发间的萤火虫发卡。
“老板，这玩意儿真能吃？”胖虎举着片半透明的苔藓凑到鼻尖，辣条罐在腰间晃出哗啦哗啦的响，“闻着跟过期的辣条似的，小柔说吃了能看见过去的事，你说我要是吃了，能看见妹妹躲在哪片时间褶子里吗？”
碳火突然爆出个火星，溅在林羽手背上烫出红点。他想起在中转站看见的照片——胖虎妹妹抱着辣条罐站在1998年的烤串摊前，身后的暴雨模糊了母亲的侧脸。“先别急着吃。”林羽把烤架擦得锃亮，“苏月还在研究逆时沙漏的残片，她说苔藓里的记忆碎片需要‘烤串念想’才能激活，就像上次对付时间残片体那样。”
通讯器在桌上震动，苏月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传来：“林羽，来地下室，我在中转站带回的时光残页上发现了新东西。”
地下室的灯光映着潮湿的墙皮，苏月正对着块悬浮的残页皱眉，指尖在空气里勾勒出烤架般的符文。残页上的字迹残缺不全，却在林羽靠近时自动补完：“当雷耀纹与烤道原点共鸣，混沌太初镜将显形于……”
“1998年暴雨夜。”林羽脱口而出，想起母亲烤红薯上自然裂开的雷耀纹，想起中转站楼阁里看见的平行世界自己。残页突然发出微光，浮现出十二幅画面，每幅画面里都有个烤串摊，摊主眉心的雷耀纹颜色各异——有的泛着冰霜，有的燃着火焰，还有的像混沌夹缝的时光褶皱般扭曲。
“这是十二平行时空的烤道原点。”苏月的指尖划过其中一幅暴雨夜的画面，“灭神殿主想摧毁所有原点，让你永远停留在第一个时间循环里。但你看这里——”她放大右下角的模糊人影，“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衣服上的纹路和你母亲的围裙一模一样。”
地下室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林羽感觉有双无形的手在翻动他的记忆。当画面定格在母亲将烤红薯塞进他手里的瞬间，时光苔藓突然剧烈颤动，荧光汇聚成半透明的人影——正是胖虎照片上的小女孩，此刻正举着辣条罐，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小……小莹？”胖虎的声音带着哽咽，辣条罐“当啷”落地，“你真的在时间褶子里？哥找了你十年，十年啊！”
小女孩的人影忽明忽暗，像是被风吹散的萤火。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半块烤焦的红薯，上面歪歪扭扭画着雷耀纹。林羽突然想起在中转站看见的残页，那句没显示完的话：“你父母藏在烤红薯里的雷耀纹，其实是……”
“是坐标。”苏月突然抓住林羽的手腕，“每块烤红薯里的雷耀纹，都是某个平行时空烤道原点的坐标。灭神殿主收集它们，就是为了定位所有原点，逐一摧毁。”
地下室的天花板传来震动，小柔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老板！外面来了个怪客人，说要用十年寿命换一串烤腰子！”
当林羽冲上楼梯时，看见的是个披着灰斗篷的男人，他的脸藏在阴影里，掌心托着个布满裂痕的逆时沙漏。“时光商人。”苏月在他耳边低语，“混沌夹缝的原住民，专门收集人类的念想换取时间。”
“我要换的不是烤腰子。”商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却在看见烤架时突然柔和，“我要换的是——1998年暴雨夜的记忆。”
胖虎猛地扑过去，抓住商人的斗篷：“你见过我妹妹！她在哪？快告诉我！”斗篷下露出的手臂让林羽瞳孔骤缩——那是由时光苔藓编织而成的半透明肢体，血管里流动着荧光汁液，正是在中转站见过的灭神殿技术。
“冷静点，胖虎。”林羽按住好友颤抖的肩膀，将烤好的腰子递过去，“先听听他怎么说。”
商人接过腰子时，沙漏上的裂痕开始愈合。他抬头，阴影里的眼睛泛着时光苔藓的荧光：“十年前，有个小女孩抱着辣条罐闯进混沌夹缝，她的时间场异常稳定，连时光绞肉机都奈何不了她。后来……”他看向胖虎，“她被灭神殿的人带走了，说是要炼成新的逆时沙漏核心。”
辣条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格外清晰，胖虎蹲下去捡，指尖划过罐口的凹痕——那是妹妹小时候摔出来的印记。“他们把小莹关在哪？”他的声音低得可怕，“是不是在时光祭坛的齿轮矩阵里？”
商人摇摇头：“灭神殿主变了，他现在要的不是逆时沙漏，而是‘无念战体’。”他指向林羽眉心的雷耀纹，“用混沌夹缝的原住民当容器，注入陨石能量，再抹除所有念想，就能造出不惧时间循环的战体。你妹妹……”
“够了！”苏月突然打断，她的指尖在时光苔藓上划出符文，商人的身影开始透明，“他在消耗我们的时间！林羽，启动光阴之眼，看看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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