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加拉湾的湿热空气像一块浸透海水的粗麻布,狠狠裹在 “怒海潜龙号” 科考船的甲板上。陆惊鸿扶着生锈的栏杆,看着舷窗外翻涌的墨绿色浪涛,鼻尖萦绕着咸腥与腐殖质混合的怪味 —— 这和南极冰盖下万年不化的清冽截然不同,这里的水脉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生命力,混杂着恒河三角洲千万年沉积的泥沙与信仰。
“我说陆先生,咱能不能下次挑个凉快地儿?” 齐小白拎着件湿透的 T 恤从船舱钻出来,脏辫上还滴着水,“刚才去机房检查地磁仪,好家伙,那温度跟蒸桑拿似的,我这朋克造型差点烫成地中海。”
格桑梅朵从怀里取出一枚晒干的藏木香囊,轻轻嗅了嗅,眉头微蹙:“这里的水脉灵气浑浊不堪,像是被无数念力搅乱了经纬。你们闻,空气中有股淡淡的…… 血腥味,不是动物血,是掺杂了咒术的人血。”
她说着,腰间的伏藏铁蝎突然发出 “咔咔” 轻响,蝎尾竟一反常态地指向船底,而非通常的地脉流向。陆惊鸿心中一动,想起《皇极经世书》残卷里关于 “水脉九厄” 的记载:“江海交汇之处,若逢地脉裂变,必有邪术乘虚而入,以血肉为引,乱乾坤水纪。”
“孟加拉湾是印度洋与恒河、布拉马普特拉河的交汇点,” 陆惊鸿取出残破的杨公盘,盘面 “壬癸水” 三山向正剧烈震颤,“这里本是南亚水脉的‘气海穴’,若被人为割裂,不仅会引发海啸,还可能波及整个东南亚地脉网络。”
话音未落,船体突然剧烈倾斜,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齐小白一个趔趄撞在栏杆上,骂骂咧咧道:“什么情况?海盗?不对啊,这破船比我奶奶的假牙还不值钱……”
“不是海盗。” 格桑梅朵指向船尾,只见原本墨绿的海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暗红色,无数细小的血色漩涡在水面旋转,形成一幅诡异的曼陀罗图案,“是降头术!南洋陈家的‘五毒水煞阵’,用血海尸陀林的邪术割裂水脉。”
陆惊鸿瞳孔一缩,杨公盘的指针突然突破刻度限制,疯狂倒转,指向罗盘外沿一圈早已模糊的古梵文 —— 那是老地师生前从未解读过的 “水脉禁语”。他突然想起胶东齐氏家族的秘闻:郑和下西洋时,曾在孟加拉湾遭遇 “海鬼拖船”,船员一夜之间浑身长满毒疮,船底凝结出血色冰晶,与眼前景象如出一辙。
“快看!水面上有东西!” 一名科考队员指着前方惊呼。只见暗红色的海面上,漂浮着成百上千具腐烂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胸口都刻着一个扭曲的 “水” 字,在浪涛中时隐时现。更诡异的是,这些尸体并未下沉,反而像活物般围绕着科考船游动,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尸阵。
“是‘血尸引魂阵’,” 陆惊鸿握紧罗盘,盘面 “坎宫” 突然迸出一道青光,射向最近的一具尸体,“用枉死之人的怨气割裂水脉,再以尸身为媒介引导邪力。陈家这是想彻底斩断南亚水脉与华夏地脉的联系。”
“我靠,玩这么大?” 齐小白赶紧掏出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根据齐家古籍记载,孟加拉湾水脉是‘地球水网’的重要节点,一旦断裂,相当于把长江黄河的‘任脉’和印度洋的‘督脉’切断,整个亚欧大陆的地脉循环都会出问题。”
格桑梅朵双手结起 “金刚亥母印”,噶乌盒中飞出一道金光,在船头凝结成一尊微型佛塔:“阿尼哥派秘法‘水琉璃净瓶’只能暂时压制尸气,但无法破解核心阵法。必须找到阵眼,也就是……”
“也就是在海底搞鬼的那位。”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尸阵后方传来。只见一艘装饰着骷髅旗的木质快船破浪而来,船头站着一个独臂老人,残缺的右臂处镶嵌着一个青铜星盘,星盘指针正随着水脉波动疯狂旋转 —— 正是南洋陈家的掌舵人,陈九指。
“陆惊鸿,别来无恙啊。” 陈九指举起左手,掌心赫然握着一枚血色玉符,符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降头咒文,“南极的地脉枢纽站玩得开心吗?可惜啊,罗斯柴尔家族的‘时间之轮’没抢到,不过没关系,这孟加拉湾的‘水脉心脏’,够我们陈家喝一壶了。”
陆惊鸿目光锐利如刀:“你割裂水脉,不怕引发印度洋大海啸,把你陈家在南洋的产业全淹了?”
“哈哈哈!” 陈九指狂笑起来,星盘义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小伙子,懂什么叫‘舍车保帅’吗?罗斯柴尔家族答应了,只要我切断华夏地脉的‘海上任脉’,他们就帮陈家拿到苏门答腊岛的‘海底龙宫’,那可是郑和当年没找到的风水宝地!”
齐小白在一旁低声吐槽:“我去,这老小子跟罗斯柴尔家族勾结?那不是跟魔鬼做交易吗?没听说过‘时轮金刚派,吃人不吐核’吗?”
格桑梅朵脸色凝重:“陈九指手里的血色玉符是‘血河老祖’的信物,传说中用十万冤魂精血祭炼的邪器,能强行扭转水脉走向。必须在他完成‘水脉裂变’之前毁掉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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