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傀儡消失的雾气里还飘着铁锈味,我盯着手腕上跳动的银色纹路,喉咙发紧。
顾明哲的扫描仪贴在我腕间,冷得像块冰:"同源率97.3%。"他的声音发涩,"陈老板当年实验时,你作为对照组接触过纳米因子原液——但理论上,那些因子早该被免疫系统清除了。"
废墟方向传来金属摩擦声,我猛地抬头。
那道模糊的影子又从雾里渗出来,这次离得更近,我甚至能听见它关节转动时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幽蓝的光在它眼窝里明灭,像极了陈老板最后一次给我看意识载体时,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
"陈老板?"我脱口而出,声音比想象中轻,像怕惊碎什么。
金属傀儡的脚步顿住。
它抬起右手,指尖的尖锐部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指向我。
我看见它掌心的金属突然泛起涟漪,无数银色光点浮起来,在我们之间的空气里凝成碎片——是陈老板的脸。
他的额角还沾着实验时的血渍,白大褂皱巴巴的,和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
影像闪烁着,像随时会被风吹散:"小悦...别信铁幕说的...他要的不是延续,是..."
"首领!"钢牙的吼声又从下方炸响,这次更近了,我甚至能听见他皮靴踩碎瓦砾的声音,"找到了!
异能引导装置的加密文件!"
金属傀儡的掌心突然爆出刺目的白光,陈老板的影像瞬间消散。
它的幽蓝眼睛剧烈闪烁,像是在和什么对抗,接着转身冲进雾里,这次连脚印都没留下。
顾明哲的扫描仪"嘀"地发出长鸣,他快速翻动屏幕:"它在传输数据!
刚才的影像用了陈老板的生物特征码加密,说明核心意识体还在里面!"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反常,"铁幕一直在找这个容器——陈老板当年为自己留的后手,能承载完整意识的物理载体。
现在铁幕想回收它,可能是为了..."
"为了提取陈老板的研究成果。"我替他说完,盯着手腕上仍在跳动的纹路,"当年陈老板说过,纳米因子能修复受损神经,可铁幕想要的是控制。"
"首领!"钢牙的影子爬上了望塔的木梯,他腰间挂着几个金属盒子,脸上沾着黑灰,"您猜怎么着?
那帮龟孙把引导装置藏在地下冷库,冻得我手指头都快断了——"他把怀里的文件往我手里一塞,"但您看这个!"
文件是加密过的,顾明哲接过时扫了眼:"是铁幕的内部日志。"他快速操作随身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我们同时倒抽口气。
"金属过敏症患者..."我盯着屏幕上的照片,那些人皮肤溃烂,眼睛却泛着和无名傀儡相似的幽蓝,"铁幕在给他们注射强化剂?"
"不止。"钢牙凑过来,喉结滚动,"日志里说,这种过敏症是人为诱导的——他们对普通金属免疫,但对纳米金属反应剧烈。
铁幕要拿他们当先锋军,目标是..."他咽了口唾沫,"要塞核心。"
顾明哲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要塞核心有陈老板的主服务器,里面存着所有病毒变异数据和纳米因子控制代码。
如果铁幕用这些过敏症患者冲进去..."
"他就能彻底抹掉陈老板的研究,同时拿到控制异能者的密钥。"我捏紧文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陈老板的影像又浮现在眼前,他说"别信铁幕"时,眼底的血渍还在渗。
风卷着碎铁片打在脸上,我摸着发烫的手腕,那里的银色纹路突然变得清晰,像活过来的小蛇。
顾明哲的扫描仪显示,纹路的波动频率和刚才无名傀儡的完全重合——陈老板的意识残片,可能就藏在这些纳米因子里。
"我需要更清楚的信息。"我望着废墟方向,雾气已经散了,只剩满地碎铁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陈老板最后想说什么?
铁幕要的到底是什么?"
顾明哲合上电脑,抬头时镜片反着光:"或许...你手腕上的纹路,不只是当年实验的残留。"
我顿住。
记忆突然涌上来:陈老板出事那天,他往我手腕上注射过什么,说"万一我撑不住,这些纳米因子会替我告诉你真相"。
当时我以为是安慰,现在想来...
钢牙碰了碰我胳膊:"首领,要我带人去废墟搜吗?
那傀儡肯定没走远。"
我摇头,盯着手腕上的纹路,心跳得厉害。
陈老板的影像、铁幕的计划、无名傀儡的同源波动...所有线索都缠成一团,而解开这团乱麻的钥匙,可能就藏在我自己身体里。
"准备记忆回溯装置。"我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我需要...亲自问问陈老板。"
顾明哲猛地抬头,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担忧:"晓悦,那东西有风险——"
"我知道。"我打断他,指尖轻轻按在纹路上,那里的跳动突然变得温柔,像有人在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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