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盒子是何含义。
无非就是向她低头,告诉她,他不报仇了,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结果凌纾还回来了。
燕淮心口特别堵,连气恼的力气都没有。
回到营帐,随手将那盒子扔进抽屉里,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胸口的气闷让他无比烦躁,将那衣襟拽了拽。
"统领..."长骁在门外唤了一声,"公主说……"
"滚!"燕淮掀翻了案几,笔墨纸砚散落一地。
帐外顿时鸦雀无声。
燕淮头疼欲裂,眼睛充血,连神经都感到疼痛,不自觉手也在打颤。
拿刀的人,最忌手抖。
握紧拳头试图抑制,却发现抖得更加的厉害。
怒意中,夹杂着无能和脆弱,一股脑往他脑袋里挤,挤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燕淮将额头抵在剑鞘上,开始发呆。
凌纾盯着大屏幕,说:【他抑郁症躯体化了。】
小缘子:【嗯喏。】
凌纾:【这样下去他就完蛋了。】
小缘子:【是的。】
凌纾:【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不叫我去找他和好了?】
小缘子:【说的好像我让你去你就会去似的!】
确实不会。
如果没有上帝视角,此时的她是看不见燕淮的无助。
他就会独自一人在那陷入冗长的梦,无法自拔。
于是凌纾道,【快,想办法让他看一看盒子。】
小缘子:【我就是铁打的工具人呗?】
这胖子虽然啰嗦,干活却麻利。
小胖手打了个响指,营帐内刮来一道风,盒子"咔"的响动一声,吸引了燕淮的注意。
他拿起盒子,半晌后,才将盒子打开。
一对玉,变成了一只玉,旁边还躺着一块被制成小狗形状的香塔。
小狗做工粗糙,耳朵一大一小,鼻子歪到一边,还呲着一对獠牙。
燕淮合理怀疑,某人指桑骂槐。
他用拇指磨了磨它的牙,瞬间塌了下去,看着更欠揍了。
燕淮想把它捏回原状,可如何捏都丑陋无比。
香塔的气味淡出,是凌纾发间常染的苏合香。
每夜他辗转难眠时,这气味总缠绕在枕畔,勾着他去捞那个蜷缩成团的身子。
燕淮嗅了嗅香塔,香气沁人心脾使人安定,头疼都得到了缓解。
只是手还在抖。
"统领!"长骁不放心,冒着屁股开花的风险折回,"探子来报,赫连靳已到刺桐关,明日晚时便能抵达燕都。"
燕淮将香塔捏了捏,放回盒中。
抬眼依旧一片阴郁,没什么兴致的"嗯"了一声。
听见回应,长骁放心了一些,又问:"那些绿豆糕,您吃吗?属下给您留了两份。"
这时他才想起来问,"余下都发完了?"
长骁道:"是,总共就八百一十盒,一人就能分到一块儿吧。"
好啊凌纾。
绿豆糕拿了,玉佩也拿了,送回来给他,是怎样?
耍他玩呢?
燕淮气笑了,阴恻恻的说,"让长骏把剩下的罚领了!"
长骏:"……"
统领生气揍他也行啊!这屁股经不起这么打啊!!
子时的更鼓刚过,燕淮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腰间冷汗涔涔,掌心也粘腻潮湿。他下意识的去摸枕边的香塔小狗,却发现那丑东西已经被他摩挲得只剩一段尾巴。
窗外月色如洗,燕淮盯着自己仍在发抖的手,突然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需要凌纾。
就现在。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火燎原。
他翻身下榻,随手扯了件外袍,连佩剑都没戴就出了门。
"二少爷?"赵管家还未睡,惊讶的道,"您这是要去哪儿?"
燕淮头也不回:"巡夜。"
赵管家来到府门目送统领骑马离去的背影,巡夜也该去街上巡,怎去的是南郊的方向?
——
公主府的围墙对于燕淮来说形同虚设,轻车熟路的绕开巡夜侍卫,翻过那一株紫藤花木,稳稳的落在凌纾寝屋旁。
夜风拂过,带来那熟悉的苏合香,燕淮轻轻推开虚掩的窗——
这女人畏热,天气再凉爽怡人,她都要开窗透着。
屋中一片静谧,月光透过纱帐,留下斑驳之色。
凌纾侧卧在榻,薄被只盖道腰际,单薄的寝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一只手枕在脸颊下,青丝如瀑散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细听,她的呼吸些沙涩,咳疾未愈,脸色都有些潮红。
案几还边放着半碗苦药。
燕淮停顿了几秒,不知自己为何踌躇,也许是怕她醒来对自己横眉冷对,或者又怕自己开口就让她恼火。
他突兀的笑了笑。
心道自己像那误闯仙境的莽夫。
最终,他心里的钩子战胜了拧巴,悄无声息的来到床前,俯身细细端详凌纾的睡颜,不似前几日那般锋利。
柔软无害。
他伸出手,想触一触她这卷翘的眼睫,是不是也是柔软的。
可他手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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