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身边坐下,望着黑压压的夜空。
“别人插我刀,我要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你插我刀,我只问一句:疼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忽然伸手抢过我手里的烟,放进自己嘴里吸了一口。
我一怔。
她吐出烟雾时,眼神微微发红。
“你说的话,我信。”
次日一早,帝鼎方面传来消息。
白崇达在医院病房内接见了两名市人大代表,意图通过公权力介入帝鼎“审计风波”,名义上是“保障合法持股股东权益”。
岚姐在电话里语气冷冽。
“他想把自己洗成受害者。”
我站在白色海岸会议室窗前,望着西城初升的太阳。
“那就先让他受点罪。”
“把他儿子那家崇恒咨询过去五年所有账目挖出来,从税务漏洞到灰色服务通道,一个不留。”
“明白。”
鬼哥也发来一封信封件,是一份《匿名举报信》,内容指名白崇达为“某市前政府采购案中介方”,涉及金额千万,材料清晰详细,一看就是早就埋好的“雷”。
我合上文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他要玩火,我就陪他烧。”
当天下午两点,帝鼎召开紧急董事会。
白崇达并未到场,而是委托了一个律师发言,试图通过“合法程序”要求冻结监察部审计权限。
我坐在主位,翻着文件,头也不抬地问道:“他人在医院,怎么还有时间提交申请?”
律师冷冷答道:“白先生认为,他有权要求董事会进行一次独立审计。”
我抬头,看着那名律师。
“你叫什么?”
“徐志恒。”
“徐律师,我提醒你一句。”
我语气淡漠。
“如果你敢让这次会议变成你的辩护庭,那我不介意现在叫保安请你出去。”
“你……”
我合上文件,轻轻吐出一句。
“从今天起,白崇达的一切职务冻结,名义上保留,实权暂停,待调查结束后处理。”
“你不能。”
“我能。”
我站起身,环视全场。
“帝鼎,是我秦宇的底线。”
“谁动,就得死。”
会场静默半分钟,随后一个又一个董事低头签字。
这场暗斗,从今天起,彻底转明。
白崇达出局,只是开始。
接下来,我要一寸寸,把腾龙的鬼影,从西城、从帝鼎,彻底拔干净。
晚上十点,帝鼎总部依旧灯火通明。
我坐在会议室的末尾,手边摊着刚刚签署完的冻结通告,空调打得很低,空气凉得像浸水的刀子。
景凌坐在我左边,翻阅白崇达近十年与帝鼎所有联动项目的资料,黑鸦在远端投影大屏幕上标出每一条可疑账目,红线密密麻麻,像在解剖一具腐烂的尸体。
“这个人太聪明了,”
景凌低声道。
“账户分散成五层,从帝鼎财务走出之后,一层**公司洗账,一层物流平台代持,再一层流入慈善机构,然后通过受托资金回流他儿子的公司。”
我盯着最顶层那条线,许久,语气冰冷:
“是时候,让他儿子上场了。”
黑鸦立刻回应。
“崇恒咨询的法人代表已经被查到,是个皮包公司,幕后控制人是白崇达的独子白策,名下还有两家以信托方式持股的壳公司。”
“明天之前,我要他主动站出来。”
“明白。”
我闭上眼,长呼一口气。
这一战,不是清算那么简单,而是掘坟。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帝鼎这座老宅子,已经换了主子,过去那些老派阶层玩弄规则的方式,在我这里,不再吃得开。
景凌低头看着我。
“你脸色不太好。”
“没睡。”
“去我那儿歇会儿。”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别多想,我不在。”
我轻轻一笑。
“行。”
凌晨一点,我站在景凌的顶层公寓阳台,手里捏着一杯威士忌,望着西城的夜。
风很大,楼下灯光璀璨,人间如常,而我,像个站在高台上的祭司,亲手点燃自己搭建的祭坛。
手机忽然震动,是慕凝。
【听说你在掘白崇达的坟?】
我没回,拨了电话过去。
她接得很快。
“你居然还醒着。”
“睡不着。”
“有事就说。”
我盯着远处那片灯光,压着声音。
“你觉不觉得,我越来越像你讨厌的那种人了?”
“嗯?”
她轻轻一笑。
“你指的是哪种?”
“城府太深,话少心狠,手段极端,毫无退路。”
她安静了几秒说道:“是很讨厌。”
我笑了一声。
“但我不讨厌你。”
这句话落下,我握着杯子的手一顿。
“慕凝。”
“嗯?”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亲手掀翻这些人搭了二十年的桌子?”
她在那头轻声说:“你早就开始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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