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把参孙带到这里来的?”路鸣泽气喘吁吁的问道。
林彦点了点头,懒散的躺在天台上,蹬直了腿往路鸣泽的方向踢了一脚。
“你都把我的计划打乱了。”
路鸣泽狼狈地坐在地上,随意抓起地上的一把土就往林彦身上撒去。他早没有了初见林彦时的模样,精致的脸蛋上到处都是灰尘,白色的衬衫也变得灰暗不堪。
“是他自己要来的。”
林彦落荒而逃,身体迅速往一边滚动了起来,带起大片灰土的尘埃。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的黑色兜帽卫衣被路鸣泽扯得一根长,一根短,活像个吊死鬼。
天空上的亮光离他们更近了,把浓墨般的乌云都照得澄澈。路明非差点以为是天亮了,但林漓剑拔弩张的警惕表情,让他一下子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昂热沉声说道,“龙王,诺顿。”
“什么情况!”路明非尖叫了起来,他颤颤巍巍指着楼下半跪着早已死去的龙族,说道,“那我们干掉的是谁?”
“双生子。”昂热慢慢地解释道,“每一个王座上都是一对双生子,他们共享一切,包括至高无上的权力。”
“而现在,他来复仇了。”
半晌,路明非才咽着口水说,“也就是说,打了小的,来了大的?”
“可以这么认为。”林漓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说道。
天空中的诺顿亮得像个高高挂起的太阳,而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太阳即将要陨落了。
“那还打个屁啊。”路明非忍不住爆了粗口,他转头向昂热问道,“校长,刚刚那个子弹还有吗?”
“很遗憾,我只带了一颗过来。”昂热耸了耸肩,随意的说道。
“还能继续吗?”他转过头问向林漓,“以你的潜力,未尝不能和诺顿相较量。”
“可以试一试。”林漓呼出一口浊气回复道,尽可能的要求自己在极短的时间内平复呼吸。他的黄金瞳亮的吓人,在昏暗的阁楼里熠熠生辉。
“你还去?”路明非吓了一跳,他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林漓坚持直面如此恐怖的存在。
“老林,我们逃吧。”但他没来得及拦下林漓,林漓便又一次从昂热的手里接过了折刀。即便对于林漓来说,约至二十厘米的折刀不是一个习惯的刀种,但林漓别无他法,只能借用昂热的炼金刀具。
全身燃烧着火焰的诺顿从天而降,各战术小队敛容屏气,攥紧了手里的各种枪支,再也没有几分钟之前欢呼雀跃的表情。
然而诺顿全然忽视了他们,仿佛被百支黝黑枪口对准的不是自己。他慢慢地靠近那个匍匐的火焰人,现在已经不能再叫它火焰人了,因为它早就无数的枪林弹雨熄灭了,如同被烧尽的煤炭,露出黑瘦的尸骸。
“真是可怜啊,康斯坦丁。”
他的手缓缓摸上了男孩的脸庞,焦黑肉膜包裹下的康斯坦丁早已死去,惨白的脸庞上甚至残留着淡淡的余温,他安静的看上去和任何一个睡着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懦弱。”轻轻的叹息声从诺顿的嘴中悠长的传来,犹如踏过漫长的岁月,蓦然回首发出的一声呢喃。他哀叹道,“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呢?”
回应他的是如雷般子弹上膛的声音,聚集在英灵殿的小队在诺玛的协助下完成了弹药补给,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诺顿。不得不说,昂热把他们教导的很好,连如海般威压的龙王也没让这帮英勇的学生们面露胆怯。
林漓这一次没有使用言灵,慢慢的走了过去,像是在町间漫步,又像是在走入刑场。只有林漓知道康斯坦丁并不懦弱,他只是太过温柔罢了,从苏醒直至踏入死亡的怀抱,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就是你把刀插进他胸口的?”诺顿淡淡的问道,林漓特别定制雁翎刀的黑色刀柄至今仍插在少年瘦削的胸膛上,但已经不会再流出金色的血液来了。他的血从圆形的子弹口里一点点流完了,彻底浸湿了脚下的土壤。
林漓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的右手握住昂热慷慨借出的大号折刀,暗色的流光刀面清晰的照出诺顿燃烧的脸,火焰之下的脸庞泛出青铜色的龙鳞。
“那我杀你就没有问题了。”他说。
诺顿的声音冷冷的,仿佛在他面前死去的不是同胞的弟弟,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和他语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凌空爆出的无限杀意,他布满鳞片的手轻轻一挥,直线形的火焰导弹般朝林漓袭去。
直径长达二十五米的巨型火蛇,是林漓用折刀无论如何也劈不开的,即便如此他仍未选择避其锋芒,反而迎着呼啸的烈火冲了上去。以刀背迎接,正面对着恐怖的冲击波迎面而上,阵阵可怕的热浪席卷而来,把林漓沾着尘埃的脸庞照的通红,敞开的藏青色西装外套在音爆的响彻下疯狂飞舞。
诺顿显然不会放过逐力的好机会,一道红光闪过,瞬移般出现在林漓的身侧。火焰是青铜与火之王麾下最为忠诚的眷属,诺顿自然不会畏惧于它。锋利的手刀眼看就要刺入林漓的腰侧,林漓不急反喜,咧开了嘴角,笑道,“不和你近身,我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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